秋师

角色死亡预警。

假装杜月笙和王蒲臣有同时待在重庆的时间。其实大概是王蒲臣前脚去了黄埔杜月笙后脚来重庆开会吧。

神奇的王蒲臣有神奇的活到一百+的体质……但杜先生_(:зゝ∠)_肺功能一直不好，来重庆以后哮喘发作一直没好，51年就走了，也是蛮痛苦的……后来他家人把他带到台北下葬，听说引得万人空巷，我就假设王蒲臣也去了……当然主要还是角色拉郎，只是有史向基础会好写一点。

能把这两个人联系在一起的，大概就是一段乡愁吧。抗战时回不去的是江南，解放后回不去的是大陆。

江南忆，其次忆吴宫。吴酒一杯春竹叶，吴娃双舞醉芙蓉。早晚复相逢。

王蒲臣母亲去世那段是真的事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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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1941年。重庆。八月中。

    无休止的虫声伴随着夏日的永昼，响彻了被空中水汽浸透的山野。

    自母亲去世后，王蒲忱仍照常在秘书处上班。当他听闻噩耗之时，他曾字字泣血地上书求假回乡奔丧，戴笠却只说了一句“不准“。由是他才深切地感觉到他与母亲、与故乡之间的距离。

    每日，他只有晚饭前后有片刻闲暇，便会在据点外围散散步，或在夕阳下，或在凉夜里，不间断地抽上几根烟。他原本抽烟抽得并没有这么厉害，现在秘书室成天云山雾罩，连戴笠也管不了他。他也像好些不习惯山城气候的江南人一样，落下了咳嗽的毛病。

    他沿着往常走的小道一径往前走，忽听到旁边有人叫他“蒲忱”。他抬头一看，陆先生正从一栋楼里出来，含笑向他招呼。他不由得迎上去，道：“陆先生，好久不见。”

    “是呀，平常都看不到侬。事情多伐？”

    “是呀。”王蒲忱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“这年节……”陆先生叹了口气，“真想早点回去啊。”

    王蒲忱感到心里一阵抽痛，下意识地回道：“王某人何尝不想。只是戴兄不肯放行罢。”

    陆先生怔了一怔，问道：“侬要现在回去？为啥事体呢？”

    王蒲忱深吸一口气，刚要开口，气却断在了一阵猛烈的咳嗽上。他咳得似要呕出心头沸血，忍不住蜷起身子。陆先生无言地拍着他的后背，后来见他还不好转，便揽住他的肩，在他耳边道：“到里厢坐坐吧？”

    到了屋里，王蒲忱和陆昱晟共坐在一张长沙发上。王蒲忱凝视着手中烧完的烟头，安静下来。管家端来两杯酒。陆先生拿起一杯要递给王蒲忱，王蒲忱却摆摆手：“很快就要回去工作了。”陆先生“哦”了一声：“那么就吃茶吧。”于是又端上来两碗茶。

    在消逝的天光里，王蒲忱望着陆先生消瘦了许多的面容，不禁问道：“陆先生近来身体可好？”

    陆先生喝了口茶，叹道：“近些日子夜里发哮喘病，睡得不太好。”

    “您也不习惯这里？”

    陆先生点点头。王蒲忱注意到他呼吸声确实比过去重许多，听起来吃力许多。陆先生道：“今朝天气还可以。假使气候不好，我就什么事也做不了。没法像侬一样帮忙。真的好生无奈。”

    王蒲忱道：“这里是目前最安全的地方。别处恐怕少不了颠沛流离或战火的侵扰吧。”

    “侬讲得对。”陆先生赞同，随即又问道，“那么侬为啥现在就要回去呢？”

     王蒲忱手有些颤抖地放下茶碗，道：“我母亲过世了。”

    陆先生一下露出一个震惊而痛心的表情，伸手拍了拍王蒲忱的肩。王蒲忱一手捂住眼睛，靠在沙发上，好似感染了整个烟火人间的倦意。过了一会儿，陆先生开口道：“我晓得侬的。”

    “小辰光，我父亲死了。我都没能给伊下葬，只能把伊放在外头，盖些稻草……”陆先生说着便哽咽了起来，“那个地方我忘不掉了呀。总觉得父亲还没有安歇。我的魂总是要被牵回去，因为我晓得父亲在那里。那里是家乡。没有了父亲，父亲却好像无处不在了，在我们仿佛一起走过的每条路上。那里是家乡，是魂牵梦绕的家乡。现在是回不去了。但当时选择离开的是我自家。我是中国百姓，不好留在那里帮日本人做事的呀。侬呢，蒲忱？侬当初离家，不也是为了匡扶我国的大好河山么？

    “我们一道坚持到胜利的那天吧。”

    王蒲忱拉着陆先生的手，道：“陆先生，您说的我晓得。我不想回去了，但我心里着实难过。 我再也见不到我母亲了……”

    陆先生神情悲悯，揽着已相识了十余年的人，神情怅然道：“人总归要分离的……”

    夕阳映着陆先生的华发。

    1951年。

    不过十年的时间，发生了太多的事。

    王蒲忱前两年从台北写信给陆先生，希望他能从香港过来。可局中忽然无端地对他们这些老人生了许多猜疑。他便又写信告诫陆先生，叫他不要来。

    再相见时，万事休矣。

    他望着上写着“义节聿昭”的坟墓，心知这便是他与家的距离。

    休对故人思故国，且将新火试新茶。

    他恍然不觉天地间的微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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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，一湾浅浅的海峡。

（致敬余光中先生。这整个系列都是我听了乡愁四韵以后的灵感产物）